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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万博体育app】人文缙云丨稻花香里忆父亲
在我们家乡的农村都种小麦,也可以种水稻,不外需要从井边人力抽水浇灌。米的价钱比小麦贵,性格要强的爸爸就坚决要种水稻多挣些钱。
小时候,我经常在水稻田边看爸爸妈妈种、收水稻。 种水稻的时节,爸爸移动过的水田里,嫩绿的秧苗一行行竖了起来,整齐匀称,像一块绿色的地毯。丰收时,他们脸朝水稻,背朝天。
累了,爸爸就在田埂上坐一坐,放下手中的镰刀,摘下头上的帽子,拿出一包白沙,抽上几根烟。抽完,继续弯腰割稻子。我和弟弟很是淘气,经常钻进晒干的稻草堆上打滚,上蹿下跳,捉迷藏。
我念书的学校离家6里地,中间还隔着一条小河。周末爸爸都市来接我送我。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泛起涟漪。
刚发完高烧的爸爸,站在河水里,裤子湿了一大截。他脸上青筋暴起,大口喘着粗气,用力推船,三米、两米、一米,船往前逐步地移动,靠岸了,来不及擦脸上的汗水,就赶忙将船锚抛下。 在回家的路上,我像个即将归巢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,说着一周学校的生活趣事。爸爸也因为听到老师表彰我而显得格外兴奋。
黄昏日落,橘红色的晚霞如纱一样笼罩在天空。途经我们家的水稻田,只见稻谷内里,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,它白中带点嫩绿色,圆圆的身子,尖尖的脑壳,像一个小小的橄榄。稻谷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,上面有一条条清晰的条纹,摸上去很粗拙。
稻谷的一头另有两瓣透明的薄膜,像戴了一顶帽子。那沉甸甸的稻谷,像一垄垄金黄的珍珠。我一边走一边向爸爸背我新学的宋词“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……”。
我在外地事情,不知道爸爸已经病到那份田地,被叔叔接回老家。 等到了暑假,我陪着爸爸天天早早地起床,给爸爸拿药换药,中午照着菜谱经心烹制营养粥,再用针管一勺一勺地打进爸爸的鼻胃管里。
睡觉前,摸着爸爸冰凉的脚,我找了一个木桶,将爸爸的脚轻轻地拿起放进水桶里,捧起热水温暖着他那被癌细胞压迫得肥大的的脚,心中五味杂全。 “以后我要是不在了,你要……”爸爸咳嗽地说不下去。 坐在高铁上,望向远方的田野:随处都是金黄一片,空气里弥散着稻香,黄澄澄的稻穗垂着沉甸甸的穗头,金灿灿的稻谷就像金色的海洋。
稻子娉婷袅娜,出现出一种坦然无惧的风度。它们是以站的姿态完成一生的行走,只有在风拂来的时候才躬一躬身,然后挺直腰杆。
我明白爸爸没有说完的话。 “女儿,你在学校还好吧?你爸爸这会儿正拿着报纸看你揭晓在处州晚报的文章《你陪我长大,我却不能陪你变老》。
他坐在床上一直抹眼泪,把我叫醒,说要我看看你写的文章。” “你爸爸说你写的很好,很真实。他要你一直坚持坚持写下去!”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妈妈发来的微信,我泪湿眼眶。
妈妈说爸爸把我揭晓的作品,整整齐齐地归类放进文件夹,然后又放进柜子锁起来,放在床头。 我不在家的时候,他坐在藤椅上,拿出报纸,带着老花镜一字一字地回味着,一看就是一下午,一边看还一边笑。
每次一有人来家里做客,他都如数家珍地先容着。 陪同了我27年的父亲却并未迎来他人生中的第52个父亲节就长眠于地下。在爸爸去世一周后,家里人才告诉我。
我把自己冬天穿的衣服统统找出来,对着水龙头,拼命地洗,搓出一层层的泡沫,五彩的泡沫在阳光的照耀下,融化成一个个气泡飞上天空,每一个气泡里好像都是爸爸瘦削的脸庞。 我掀开微信,重温与爸爸的谈天记载,理想着他会再次和我谈天。可是,微信界面一动不动,我盯着手机,怅然若失。 我一遍一各处回放着语音,感受他尚存的温度。
泪眼朦胧中,那是爸爸过来给我送水果的身影吗? 风吹弯了水稻的稻穗,撩拨了我的思乡情结。我闻着水稻香的青春,在父亲的眼光里徐徐行走着。 父亲走了,在妈妈的怀中走了。但那一地金黄,那些求学路上的陪同,那些和我在稻香里散步回家的黄昏,永远定格在我的影象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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